“还没有,不过毕竟是春节,还是可以打几个电话的,我是用律师的电话 打给你的,监狱里一直不准打国际长途。”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又轻柔如呼吸 一般,小声说, “你还记得就好,你妈妈说你长大了,是个大人了,还很有 名,是不是?”
“哪有,跟她的名气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说到这里,顾尔又笑了, 又哭又笑的,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她不停地抬起胳膊擦着眼泪,却发现根本就 擦不干净,只能任由它们往下滴。她问:“你好不好?冷不冷?”
爸爸也跟着笑了,道:“我穿得很暖,你呢?你冷不冷?”
“我这里有暖气,我还穿着很厚的毛衣……”说到这里,她又说不下去了,只是一味地傻笑,那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哪有一开始就问对方冷不冷 的?
可是也只有至亲才关心对方冷不冷,毕竟是冬天啊,顾尔看着窗外冰冷的 夜想,其实她对生活所有的期待,不外是家人能吃得饱饱,穿得暖暖,人的一 生,需要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他们得走了,”爸爸说, “过几天我就可以常常给你打电话了,你妈妈 跟如故联系到了很多人,等开春就可以开庭了,到时候我会自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