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来,那我上去。”
顾念施觉得心里的闷鼓像是“棒”的一声被捶破了个洞,她深深吸了口气,挂了电话,抬脚往门外走。
初冬季节,六点多钟的天已经快要被夜色染透了,空气透着股清寒,呼出来的气息会带出一丝朦胧的水汽。
小区里下班的人流络绎不绝,周遭不时传来电动车声和孩子放学后的嬉闹声。
宗城的车子就停在单元楼楼前,这个小区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小区密度很高,路也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几乎把整条楼前的路都占了。
顾念施在楼栋前站定了几秒,稳了稳呼吸,走向了那辆车。
车右后侧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顾念施站在原地没动,连腰都没弯一下,看不到里面的人,只听到后座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上车”。
顾念施一动没动,她猜得到上去的后果大概率是会被他直接带走,她拒绝没用,生气也没用,他会不由分说地就把她降服了。
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所以这一次,她不想上去。
过了两秒,车门被推开了,一条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从车里迈了出来。
顾念施心里一动,紧接着,他两手撑着车门,另一条腿也落了地。
她努力控制住上前去搀扶的冲动,两只插进口袋里的手忍着没掏出来,眉眼低垂着,目光落在那两只漆黑的皮鞋上。
他把重心调整了下,身子斜靠在车身上,将那只骨折的腿,搭在另一只脚上,一只手撑着敞开的车门,另一只手里还夹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