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跑出那个酒店,又怎么回磊家,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早已不在乎这些了,我只是想,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跟别人抱在一起跳舞,被别人亲吻我的额头,甚至就要被人带回家了,而你却熟视无睹地与那个女人谈笑风生。难道你真的没看到我吗?你说过会来看我的。我颤抖着拿起笔,在那张撕下来日历上继续写着。
记得有人说过,通往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你知道我在今生多想牢牢地栓住你的无名指,与你无忧无虑地看日出日落……
我想,这一切都会随那一瞬间的疼痛而实现的,磊,你回来见到这封信后,不要责怪自己。我没有丝毫怨你的意思,相反,我要感激你,你给了我我渴望的爱情,虽然这份爱很沉重,但我与你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很开心……
……
爱你,薇
我流着泪仰起脖颈把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然后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刀子往手腕上划去。
六十四
我看到自己的血沿着锋利的刀刃汩汩而下,一滴一滴地洒落在白色的浴室地板上。那一刻,我仿佛听见有人在唱一首辽阔苍凉的歌,歌声腾空而起,如同光滑细腻的丝缎一般飘荡在高高的夜空。起初我还能感觉到指间传来的疼痛,渐渐地,我的视线就模糊了,我的耳膜也开始变得不灵光,隐约里有血液流出腕脉管口时发出的奇怪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春天稀薄的阳光下横穿大地的雪融小溪流水灌进干燥了一冬的泥土。在很宽很大的黑色中,我看见磊扛着我回家,用255cc摩托载我穿行小城的大街小巷,我的耳边是呼呼的晚风。我不知道选择割腕了结自己的生命是对还是错。只是,我想,我终于能自由了,我对磊的爱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自己也可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