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到郊外、到公园、到田野去吧,游人与过客已经不那么拥挤。大地、花木、池塘和亭台也显得悠闲,它们已经没有义务为游人竭尽全力地显示它们的千姿百态。当它们完全放松了以后,也许会更朴素动人,而这时候的造访者才是真正的知音。连冷食店里的啤酒与雪糕也不再被人排队争购,结束了它们的大红大紫的俗气,庄重安然。
到郊外、到公园、到田野去吧,野鸽子在天空飞旋,野兔在草棵里奔跑。和它们一起告别盛夏和金秋,告别那喧闹的温暖;和它们一起迎接漫天晶莹的白雪,迎接盏盏冰灯,迎接房间里的跳动的炉火和火边的沉思絮语,迎接新年,迎接新的宏图大略,迎接古老的农历的年。二踢脚冲上青天,还有一种花炮叫作滴溜,点起来它就在地上滴溜滴溜地转。
初冬,拨响了那甜蜜而又清明的弦,我真喜欢。
1983年11月26日
盛 夏
是不是夏天被钉子钉住了?
每天都是二十四至三十二摄氏度。不算太热,热得并不极端,但是没有喘息,没有变化,没有哪怕是短暂的缓解。不论翻多少次报纸,拨多少次121气象预报台,看多少次屏幕上的卫星云图,都是一个公式:二十四至三十二摄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