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全镇的人都来送丧。听到承继人们对付养女的手段,极大多数的人觉得是应该的:那是遗产攸关,非同小可;老头儿一向藏头露尾;于絮尔可能自以为有什么名分,承继人这么办不过是保护自己的财产;何况于絮尔在老人生前盛气凌人,老叔对待承继人也像玩冰球戏的时候对待野狗似的。但羡来·米诺莱,据嫉妒车行老板的人说,当了助理检察官并无成就,也回家来送丧。于絮尔不能到场,躺在床上发着神经性的高热,一半由于受了承继人们的侮辱,一半由于过度的哀伤。
有几个承继人指着萨维尼昂,说道:“嘿!看他虚情假意的哭成这样!”但萨维尼昂为了医生的死,的确非常悲伤。
古鄙回答:“他应该不应该哭,还是问题。别忙着开心,财产还没启封呢。”
米诺莱心里有数,说道:“噢!你老是大惊小怪的吓我们。”
灵柩正要从教堂发引,送往墓园的当口,古鄙碰到一件大为失意的事:他想挽着但羡来的手臂同行,遭了拒绝;助理法官这个举动,等于当着纳摩全镇的面不认古鄙是老伙计了。
古鄙私忖道:“嗯,耐着点儿罢,我此刻是没法出气了。”他那颗冰冷的心,却像海绵一般在胸中胀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