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倒是常来。我们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梅朵同我说她和强巴的故事。我和她说我在北京的经历。梅朵对玛丽这个人很有兴趣,说改日有机会去了北京,非要会会她,问问她,是如何利用西洋的京腔,把我的钱弄光了。
梅朵从没问过我,哪来的这么多钱。我也没和梅朵说起魏忠奎的事。
藏北的冬夜,屋子里非常冷,特别是落雪起风的晚上。有段时间,我望着窗外漆黑的空荡,会觉得生命的多余,我有点想去天上和我父母相聚。
梅朵察觉出我情绪的恶劣,她叮嘱强巴的父亲晚上多来陪我。强巴的父亲每次来,都会拎着一个盛满酥油茶的暖水瓶。他帮我把屋里的炉火点旺,然后和我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海阔天空地聊着藏北草原的一些事。他说,很奇怪,嘎查村有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墓碑,藏北的狼群再也不来骚扰嘎查村了。
强巴的父亲和我聊得次数多了,显然知道了我的心思,有次他笑笑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问强巴父亲,我母亲见过茨仁吗?他说,当然见过,你父亲死后的头一年,她还和茨仁一起烧香祭拜你父亲呢。可到了第二年,茨仁全家就投靠国外亲戚去了。我问,那座墓碑落成时,我母亲来了没有?强巴父亲思忖片刻后说,没来。魏忠奎倒是来了。
他来干什么?我问。强巴父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看着我说,他是个生意人,没那么多顾忌。茨仁那么小就去了国外,在外做什么事,谁也不了解,你妈肯定是因为担心,才没和你说你父亲救人的事。